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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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里没什么粮食，曹梦也不好意思煮太多。老人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孩子尚小，个个面黄肌瘦的，没营养可不行。

一挥手，两只烤鸭出现在灶台上，曹梦拿起烤鸭，有些犹豫。自己来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有，等下如何解释呢？

曹梦熬了粥，一半米一半汤，白菜切成丝只简单用开水烫了一下，随后用盐腌制，便可以用来当下饭的菜了。家里没油，也只能如此。两只烤鸭上桌的时候，孩子的眼睛亮了亮，看了看老人后又暗淡了下来。曹梦都看在眼里，这世界，果然是好人多磨难，坏人总逍遥啊。

“姑娘，这……”老人看着桌上的烤鸭，有些慌了神。

曹梦微微笑了笑：“大爷，您跟孩子就放心吃吧，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算我报答您的吧。”

“可是……”

曹梦知道老人要说什么，急忙打断道：“这烤鸭能吃就行，一不偷二不抢的，您就别担心了。”

老人连连点头，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撕了个鸭腿递给曹梦。曹梦笑着摇摇头，夹了筷子白菜丝，和着稀粥吃了一口。老人见状有些慌了，看了看孩子渴望的脸，毅然决然地将手上的鸭腿强行放进了曹梦的碗里，随后才将另一只鸭腿撕给女孩。女孩接过鸭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曹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百姓的心是纯朴的，就算到了这般窘迫的地步也不愿让客人与自己一样，而自己，除了让他们吃的好一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曹梦吃的很快，老人还没开始吃她就已经吃完了。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再看到老人这般小心翼翼，不想再看到女孩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已经开始泛酸，恐怕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四周邻居生活都很富足，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伸出双手帮帮他们？曹梦不明白，在她心中，百姓明明都那么善良。

曹梦想，等回宫之后，她就让龙宣在天下各地修建孤寡老人幼童收容所，使老有所居，幼有所食。在达官显贵挥霍无度的年代，凭什么让他们受饥寒之苦？

“丫头，带姐姐下去休息。”老人以为曹梦是累了，忙让女孩带她去房间。

女孩握着鸭肉，跳下凳子，自顾自吃着往前走。曹梦无奈地笑了笑，在后面跟上。

房间很破，已是寒冬，被子只有薄薄的一层，垫着很多稻草，稻草之上铺着一方粗布，薄被十分破旧，上面满是小破洞，洞大点的地方就用别的布补上，花花绿绿的，倒是像极了人们为孩子祈福制作的百家衣。

曹梦揉了揉女孩的头，笑叹道：“你以后一定要出息，别人都说女子不如男，那么你就是意外。长大后要孝顺爷爷，要乖乖听爷爷的话，知道吗？”

女孩难得的没有躲避曹梦，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临近门口，忽又停下转过身来，有些扭捏地摇了摇手上的鸭肉，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声音虽小，曹梦却听得真切。

这样的孩子是活在孤单与黑暗中的，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却又小心谨慎，此刻能说出那句“谢谢”，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愿意向她打开心扉了呢？只要愿意向别人打开心扉就好，孩子还小，一切都不晚。失去父母的孩子，心中难免会有隔阂，只要有人愿意接近她，愿意了解她，她就会慢慢卸下防备，让阳光照亮自己的心。

曹梦将钱袋放在床边，和衣躺了下去。希望这些钱能帮到他们一些吧，让孩子去私塾学点什么也好。

……

曹梦是被浓烟呛醒的。

火光滔天，房子已经燃了起来，火势很大。曹梦心中一惊，一翻而起就去寻找老人和孩子，也来不及细想怎么会突然起火。

曹梦虽然不怕火，但是房梁上的断木不断落下，给她造成了很大困难。烟实在太浓，呛得她呼吸困难不说，几乎都看不到前方的东西，要找到他们二人实在是难，何况此时时间紧急，他们与自己不同，根本就受不住这雄雄烈火，稍晚一步，恐怕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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