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宫酒楼是这个县城最好的酒楼。晚餐的时候，孙行长带了农行几个重要的干部，同时也把古松镇的柳世定也叫来了。落座以后，秋玲当然陪坐在孙行长身边，能够和县农行的行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秋玲的内心充满了荣幸。当时柳世定坐在秋玲正对面，柳世定装得和秋玲只是认识的样子，这让秋玲有些放心。不过秋玲时不时拿眼睛看柳世定，毕竟对面那个白白净净的柳主任是秋玲真心需要感激的人，或者说毕竟他给了她许多帮助还有他给过她以真心的爱。这顿饭吃得很有意义，孙行长在饭桌上以行长的名义安排了的下属，要求他们在春节之后如何帮忙宋村纸浆厂运作，下属们一个个醉红了脸用劲用力地点头。孙行长甚至对柳世定说：小柳，这件事具体落实就是你们古松镇了，你要全力帮助赵厂长噢？柳世定听话地点头，秋玲完全没有想到柳世定在这个晚上的情绪很不对头。

下了酒桌，天宫酒楼的周经理安排客人们进一个大包房，当时秋玲说我来结账，孙行长说，要你结什么账！这么大的账不能叫你们结！厂子还没有办成呢，这样开支是不行的。秋玲很不好意思，说：不行呢，孙行长，我怎么能不结账。孙行长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伸出手把秋玲的手一捏，说：走吧走吧，去包房唱歌去。

一行人进了包房，电视上面立即出现了几个穿得很少的年轻女人。秋玲拿目光去找柳世定，这才发现角落里的柳世定一张脸阴郁得像块黑砖。有人开始放声唱歌了，忽然周经理进门附在孙行长耳边说了句什么，孙行长点点头，等周经理出去了，孙行长说：小赵，请你跳个舞怎么样？秋玲摆手说：我不会跳，孙行长，我真不会跳。孙行长说：哎，你不会跳可以学嘛，我可以教你嘛。你不肯给我面子？秋玲只好随孙行长站起来，说：就怕跳不好泼了孙行长的面子。孙行长说：不要紧不要紧。

秋玲根本不得空回头看一眼柳世定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舞厅的灯光很暗，孙行长刚刚把秋玲的手捏住，舞厅里连很暗的灯光也没有了，秋玲急忙挣脱手，但挣不脱。秋玲说：是不是停电了？孙行长说：没听见有音乐吗？

舞厅里果真低回这很轻很柔的音乐。秋玲模糊地看见舞厅里有很多人在慢慢晃动。孙行长把一只大手放在了秋玲的背上，秋玲只好让他搂住腰也让他捏着手。孙行长对着秋玲的耳朵说：天宫酒楼就是我们银行投资的，700多万呢，我跟你讲，小赵，区区一个小纸浆厂，在我眼里，根本不费什么力气的，你懂了吗？

秋玲懂了。秋玲从腰背后孙行长一只用力搂她的手懂得了一切。孙行长松开搂她的手，直接撩开呢绒上衣，抚摸着秋玲的毛衣，并且两只手都搂住了秋玲。秋玲被孙行长楼的太紧，说：孙行长，您别这样。孙行长说；没事，没有人看得见的，我还要告诉你，农行可能给你们的投资要超过200万。秋玲很想挣脱孙行长，因为她现在感到了她的地位太卑下，但仔细一想，无论如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往后找谁去贷到这么一大笔设备款呢？秋玲问：你说的那是真的？孙行长说：我孙行长从不开玩笑。

秋玲是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她感到孙行长的身子顶住了自己，孙行长一双大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屁股了，秋玲又羞又愤，但不知道怎样开脱自己。孙行长挪出一只手去摸秋玲的胸脯，秋玲这才实在忍不住，说：孙行长，我想上厕所了，我想上厕所了。孙行长说：去吧，你去吧。

秋玲不知道孙行长生气了。

秋玲从厕所里出来，心里直想哭。她不想去那个包房了，因为孙行长刚才摸过她的屁股和胸脯，她不好意思见他了。这时有一只手拉住了秋玲的胳膊。

是柳世定。

秋玲一惊：柳主任。

柳世定满腔怒火，说：你是一个天大的苕货！那一车子鱼，怎么不亲自上门去送？事先怎么不跟我打商量？你送鱼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秋玲问：怎么啦？

柳世定说：孙行长打电话通知这些拖鱼的单位，说是农行搞的一车鱼，不跟你宋村相干，人家单位只买孙行长的账，领孙行长的情，懂了吗？

秋玲问：这不是一样吗？

柳世定冷笑了一下：真是跟你说不清，你又不想想，县局有哪个局长会把你宋村放在眼里，人家拿了鱼，只会说是孙行长送的，回头你去办事，谁人记得有一个姓赵的农村妇女？

秋玲忽然明白了，她点点头，心里一片空白。

柳世定把她拉了几下，问：刚才孙行长对你怎么啦？

秋玲心里羞了一下，说：他没怎么。

柳世定说：他没怎么？他对你没动手动脚？他会没怎么你？

秋玲说：他乱摸，他差点要摸到我底下了，我说我要上厕所。

柳世定像是咬了牙齿，说：他是个婊子养的！这个婊子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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