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动荡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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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登海姆，白狼城堡，选帝侯父女出现的半个小时前。

独自一人行走在城堡庭院的花园里，戴着商人佩罗韦斯来面皮的克劳斯歌德，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而又惶恐。

选帝侯城堡的正面已经不能走了，加派的守卫正严密搜寻着城堡里每一处角落，或许是因为有人已经发现了被他藏在暗中、被剥去外皮的尸体，又可能是其他别的原因，总之，他没办法再离开白狼城堡。

这位机敏的商人理事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局势情况正在恶化，如果拖到米登海姆最强大的一批人出现，他被逮捕不过是时间问题。

万变之主在上，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克劳斯起伏的胸膛大口大口呼吸，他开始回忆着十几分钟前杀人的过程，塔拉贝克领的大商人佩罗韦斯来主动找到他，是关于德拉科男爵领的贸易事项，克劳斯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一心想离开城堡，再之后，二人引发了矛盾，失手之间商人理事抽出锋利匕首将佩罗商人抹了脖子。

奸奇信徒很聪明，短暂惊慌之后，他把死者的面皮用匕首一寸一寸割下，再用简单的易容术敷在自己的脸上，混沌魔法甚至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克劳斯的头部骨相，二人体型下相差不大，换上了佩罗商人的衣服后，他继续尝试着潜逃。

城堡主楼里传来的乐器声和欢笑声，愈发刺耳，他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前往宴会大厅地模样，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他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克劳斯知道自己的这个计划非常冒险。

他唯有赌博，才会有机会逆转局势，否则就是慢性死亡，等待尤里克战斗牧师的战锤砸在他突变的脑门上。

“佩罗韦斯来先生，请卸下您的佩剑或贴身匕首。”

接待的侍者认出了佩罗的脸，他并没有察觉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嗯，好的。”

克劳斯看了一下，不出所料，宴会现场禁止携带武器，就连入内的几位白狼骑士也没有携带武器，不过也确实，数十个条顿守卫的保护之下，一旦出现无法抵抗的意外时，他们的武器也起不到作用。

克劳斯把佩罗韦斯来的佩剑摘下，放在剑架上，侍者也没有多查看什么，他点头做出请的手势：“您的座位就在第六排中间的空位，请进。”

步入宴会现场，克劳斯这才注意到坐在最显眼位置的帝国英雄来伦和他的麾下骑士阿德里安都带着佩剑，这本来不合规矩，不过显然，守卫们因为来伦身份的特殊性也没有阻止。

克劳斯正一步一步朝着侍者给他的既定座位走去时，一位身穿黑色晚礼服，蓄着茂密的花白胡须，看起来富有教养和睿智的老贵族拽住了他的袖角，老贵族亲切笑道：“佩罗先生，刚才你去哪里了？梅塔利安女士可一直在抱怨你啊！”

“巴.....巴格达迪？？”

克劳斯转头看去，嗓音止不住的颤抖，温尔雅的老贵族无疑是他这几天最熟悉的脸，乌紫之手教派和他的联络人，奸奇信徒巴格达迪，随后，克劳斯顿悟般低声吼道：“原来这任务不止派了我一个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这帮疯子到底想做什么？！”

突兀地低吼声太过明显，二人周围的贵族们纷纷投来了目光。

名叫巴格达迪的老贵族，眼童不动声色地瞥了四下一圈，他依旧拽着克劳斯的袖角，脸上忍俊不禁地笑道：“佩罗先生，我可真没想到两杯红酒您就醉了，哈哈选帝侯大人就快抵达了，我们抓紧时间就坐吧。”

幸好今天人很多，宴会现场有数百人，小小插曲根本吸引不到几个人关注。

“你们究竟是什么计划，任务不是把安妮卡尹莉丝夫人要的酒水送进城堡么？”

入座后，克劳斯警觉地盯着老贵族，商人理事的脸

上情绪来回变幻，他接着说道：“巴格达迪，回答我的问题。”

“毫无疑问，你杀了佩罗韦斯来，他关乎到教派渗透塔拉贝克领的进展，没了佩罗韦斯来的鼎力合作，原本教派有两个针对选帝侯本人进展顺利的暗杀，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巴格达迪没有理会身边使用易容术的家伙。他眯起眼睛，不断环视着宴会大厅四下情况。

“佩罗....和我一样，也是教派成员之一？”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灵魂早已充斥着金币的肮脏。”

老贵族掏出随身携带的方巾，有条不紊地对折，捋平：“不像你，克劳斯，愚蠢到简单任务都做不好。”

“一而再再而三，我克劳斯歌德，是你们能随意戏耍的人物吗！”

克劳斯双手紧握，额前青筋暴起，“巴格达迪，我警告你....”

“嘘....保持安静。”

一副绅士的老贵族轻声说道，他的话语像是一道魔咒，身旁的克劳斯惊恐地察觉到自己嘴巴严丝合缝的闭起，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瘫坐在椅子上，抬起一根小拇指都无比艰难。

乌紫之手教派中，等级森严，处于高位的奸奇信徒对下位信徒的控制是绝对的，毫无疑问，巴格达迪的地位远比初入教派的商人理事尊贵的多。

老贵族移动身子贴上去，巴格达迪附耳说道：“你听好，克劳斯先生，在宴会开始前离开城堡是你最后的机会，显然，你错失了这次机会，而且杀死了佩罗韦斯来，所以接下来，你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高级秘密，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今晚，将是白狼选帝侯之殇....”

克劳斯躯体不停地战栗，恐惧笼盖他的全身。

很快，宴会的高潮一幕到来，今夜的主角，选帝侯父女联袂出现，在响亮的鼓掌声中满脸自豪和喜悦的白狼选帝侯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展现了硬汉柔情的一面，此刻他更像是一位骄傲的父亲，向在场所有人所展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溢美之词、赞扬庆贺声接踵而至，宴会侍者们将事先准备好的鲜花花瓣，从选帝侯父女二人必经之路上洒下。

坐在不远处的来伦和尤莉卡，二人都注意到了选帝侯千金和平常不同的表现，希琳娜看向二人的目光，只有极度陌生的冷漠。

“尤莉卡，在你的印象中，希琳娜小姐有过这样吗？”

来伦目光凝视在选帝侯身上，他眯起了眼睛。

“....从没有过....”尤莉卡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来伦心中凛然，年轻男爵想起了在巫人暗牢中看到的件上的零散记录，沉声道：“或许，在我们眼前的希琳娜已经是被调换后的...人。”

选帝侯千金的成人礼宴会开幕，在场的都是旧世界有头有脸的大贵族，贵族们觥筹交错，窃窃私语，他们都在祝贺选帝侯之女，态度诚恳，不过大的宴会中，又包含许多小型私人空间，大贵族们更多还是在思考如何达成更多利益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