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徐森玉领命收宝 谢稚柳斡旋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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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竹图

玉碎，不改其白；竹焚，不毁其节。

中国古代的知识分子和士大夫，常以这两句话自诩，标榜清白的名声和高尚的气节。

无论是“岁寒三友”（梅竹松），或是卉题“四君子”（梅兰竹菊），都离不开竹。清代著名书画家郑板桥，一生爱竹、画竹，是个出了名的竹痴，留下许多题竹的诗词佳句，声名远播。我至今还常常背诵他的《咏竹》：“四十年来画竹枝，白天想来夜里思。冗繁琐碎都削尽，画到生时便熟时。”有一次，某文联组织笔会，在参观芜湖铁画《梅兰竹菊图》时，我还与若望老交流读郑板桥《咏竹》的心得和体会，那已是40年前的事。

此外，中国的书法和画竹，也有着某种天然的紧密的关联：竹干似金文篆书，竹枝似行草书，竹叶似隶书……毛笔字的一撇一捺无不透着竹的意韵。

说到画竹，不能不说起元代画家柯九思和他的《双竹图》（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现由上海博物馆收藏）。柯九思传世的画作极少，而《双竹图》是其精品中的经典。

谢稚柳

收藏家庞元济

该画纵86厘米，横44厘米；画面上二竹并立，青葱欲滴，相傍而生，笔直向上，挺拔不群，如君子临风，遒劲潇洒，竹竿一虚一实，一淡一浓，浓墨与淡墨分别描画老嫩分明。每竿竹的竹节处，虽以留空白方式体现，却历历夺目。竹图中竹节的枝节，没有用顶梢生枝的绘画技法，而是用节节生枝之法，故而显得枝叶茂盛、郁郁葱葱、奋发向上的气势和精神。在这幅画中，竹子被画得如苍松般铁骨铮铮，而又不失竹之清秀和典雅的气质，可谓神来之笔！其干似篆书、枝似草书，叶似隶书，一撇一捺，一横一竖，无不透着唐朝书法家欧阳询的书味和北宋大画家文同的竹韵。整个画面清新雅致，浓淡相宜，坚韧挺拔，飘逸俊秀，是画竹中的精品，也是书法与绘画相结合至水乳交融的典范。

关于这幅《双竹图》的创作与诞生，可又折射着作者柯九思悲壮的人生。

柯九思（1290—1343），元代书画家，字敬仲，号丹丘生，浙江台州仙居人。仙居地处雁荡和天台两大山脉之间，风景秀丽，人文鼎盛。历代名人辈出。柯九思出生于名门望族、书香府第，其父柯谦曾官居翰林国史检阅和浙江学政提督（相当于省教育厅长）。

《双竹图》

元仁宗

柯九思能诗文，善书画，其效仿唐欧阳询书法雄健稳秀的特点，用到画竹

上，其精画墨竹，师承宋代大画家文同的手法，笔墨苍秀，写竹干挺拔圆浑，画竹枝遒劲韧健，有时点缀山石、荆棘、野卉亦添生趣；有时也作山水画。

一天，父亲柯谦从杭州归来，欲测试九思学业情况，令其作画。不一会儿，柯九思就绘出一幅《墨竹图》，虽然笔法有点稚嫩，墨色不甚分明，但修篁挺劲，枝繁叶茂、线条流畅、构图简洁，已透出其风格高雅，品位非凡。父亲又追问，为何以竹为题？小九思不假思索地答道：“古人云：玉碎，

不改其白；竹焚，不毁其节。做人当学竹，苍劲挺拔，壮志凌云，高风亮节，节节向上。”作为一省学政提督，柯谦心里暗自为孩子有竹一般的志向和节气而感到欣慰和高兴。

由于其父柯谦的功绩，元仁宗皇帝褒奖给柯九思一个官职，他却上表请辞，说自己无功不受禄，拟考科举自争功名。并赋诗一首，以表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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